文章来源：《北美华人健康》2021年卷第2期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owhZfQlpAH8XvuSLsKEBGg

2021年7月12日，世界卫生组织首席科学家Soumya Swaminathan 在一次在线简报中提到：“如果在一些国家民众自己决定何时及谁接种第二剂，第三剂，甚至第四剂疫苗, 这将会出现混乱”. "It will be a chaotic situation in countries if citizens start deciding when and who will be taking a second, a third and a fourth dose."

在同一场合同一话题，她也提到： “有些人正在考虑混合和匹配。我们收到了很多人的询问，他们说他们已接受了一种 疫苗，并计划接受用另一种。这是有点危险的趋势。就混合搭配而言，我们处于无数据、无证据的区域。关于混搭的数据有限”。

"There are people who are thinking about mixing and matching. We receive a lot of queries from people who say they have taken one [dose] and are planning to take another one (doses). It’s a little bit of a dangerous trend here. We are in a data-free, evidence-free zone as far as mix and match. There is limited data on mix and match.”

世卫组织科学家的这段在线发言随即被许多媒体争先报道，并引起很大震动，因为加拿大自六月份以来已经开始了混打接种计划，而世卫组织科学家的发言与加拿大疫苗接种专家委员的建议似乎不一致，一些人甚至开始怀疑加拿大的疫苗混打计划。

虽然，世界卫生组织首席科学家Soumya Swaminathan之后再发推文澄清，大意是：民众不应自己决定是否可以混打疫苗，但公共卫生部门可以决定。

但混乱的影响已经造成，很难很快澄清。本文作者这几天也不断接受星岛A1电台等多家华人媒体采访，谈这个问题。这里愿意分享自己的几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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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waminathan 博士的发言本身没有问题，但不适用于加拿大。很明显，全部范围内目前的各种新冠疫苗已经很多，而且被各国之间互认的疫苗不多，这给许多人带来麻烦（如国际旅行）。作为世界卫生组织专家，她的讲话是指世界一些地区（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一些人为了方便自作选择。她的提醒不是没道理的。加拿大的决定是经过专家顾问委员会（NACI, 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基于可能得到的科学数据及加拿大现状反复论证做出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两者不存在矛盾。也必须说明，Swaminathan的无数数据提法不准确，因为目前已经有很多数据了及证据了，比如阿斯利康和辉瑞，阿斯利康和莫德纳疫苗之间的混了使用。

2、其实，她的发言并不是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决议、建议、指南。任何科学家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自由，只是作为世卫组织科学家，Swaminathan 博士的发言容易被过度解读，也不排除一些网络炒作。

3、加拿大卫生部门及许多专家纷纷发表观点，力挺加拿大目前的混打方案。目前的疫苗混打研究很多，已发布的研究表明混效果更好。见北美华人健康之前的分享报道。

混打两种不同新冠疫苗，保护力如何？

星岛A1电台专访流行病学专家王培忠教授：Delta变种病毒来袭，混打疫苗是否安全？


尽管目前没有两种mRNA （辉瑞和莫德纳） 疫苗之间的混打效果研究报道，根据以前的类似研究及我们的这一问题科学认识，辉瑞和莫德纳混打不应该有任何问题。目前加拿大研究团队正在进行相关研究（比如达尔豪斯大学研究团队），研究结果将很快公布。

4、加拿大自六月份实施疫苗混打方案以来，没有观察到严重不良反应的明显增加。另外，疫情出现明显好转。这本身已经说明混打方案是成功的，只是还没有很好的总结而已。

为什么18岁以下的人只接种辉瑞疫苗，是不是表明辉瑞疫苗比较安全有效？

首先，加拿大卫生部只批准了辉瑞疫苗使用在12-18岁的儿童，还没有批准末Moderna疫苗，所以不存在混打的问题。另外，Moderna也向加拿大政府提出申请，所以如果一旦批准以后，我想混打也可能会出台。成人没有限制，儿童当中也不应该限制。

追加第三剂疫苗，也被称为“加强针”（booster dose）您怎么看？

这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问题，准确的回答是否需要打第三针，我们不知道，但目前来讲并不需要。因为第二剂还有这么多没完成接种，而且疫苗有效持续时间相对来讲至少有半年，所以现在没有这种需求。辉瑞公司提出这个是根据他们的研究，说过了八个月以后有效性会慢慢下降，而且第三剂考虑了变种病毒。但也不是说第三针就完全不需要，我们准确地说，现在并不需要。

第二，因为我们知道在许多发展中国家现在完成接种的，有的连1%都没有。所以疫苗这么紧缺，发达国家不考虑其他国，只考虑自己，从伦理或是对全球范围内控制疫情也是不利的。所以鉴于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加拿大现在不是第三剂的时候。如果在疫苗充足的情况下，新的变种依旧存在，可能明年甚至今年底，对一些老人或者身体健康情况不好的人士，接受第三剂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大众接种第三针的开展不应该这么早。

加拿大会在秋季迎来第四波疫情么，您对疫情走势有怎样的看法和预测？

美国、澳大利亚、以色列都出现比较大的反弹，拿澳大利亚来讲，每天的病例现在增加到一百多个，就说明这个病毒传染力很强。美国的反弹，大家知道相对比较厉害，英国的反弹更厉害，以色列也出现。现在英国的反弹，首先是它的放开力度大。另外，疫苗的接种率没有提高到一定程度，第一剂比加拿大还要低，另外他们接种疫苗的保护力也是相对是差一点。因为他们接种的是阿斯利康疫苗。但是从英国的数据来看，发病的人增加，发病人有一些是打了疫苗以后依旧发病，但是住院增加的幅度相对很小，所以疫苗预防了很多重症的感染。换句话说，跟过去比，虽然发病率多了，但是重症跟死亡率减少，这个数据对加拿大参考也很大。美国的接种数据比英国还要差一些，比加拿大现在差的更多。对个别的州、个别人群，还有个别地区的爆发比较严重。所以加拿大的总体状况来比澳大利亚好，比英国、比美国更好。对于这种情况，我觉得加拿大疫情的控制非常好，政府措施得力、老百姓的配合度高。我相信出现第四波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可能会有反弹。疫苗接种率目前已经到达瓶颈。因为想接种的都接种了，不想接种的怎么宣传也很难，所以会有反弹，但是不会出现更大的反弹。但是不能排除，如果新的变种再出来，传播性、杀伤力更强的，那样的影响就比较大了。

作者：北美华人健康协会主席、多伦多大学和纽芬兰纪念大学、著名流行病学家王培忠教授   
编辑：韩笑、于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