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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本王还有一事请教。”赵元侃突然想起一事,看向诸葛辉,“阿舞称上京城鸣萃楼女人们受痛经所累,女人痛经同天气有多大关系?”

“就象患关节痹症之人能预测天要下雨一样,天气突然转寒,女人若不好好防护,确实会痛经加剧……”诸葛辉用手指掐算着,“王爷,经你这一提醒,老夫突然想起来了,中医有‘五运六气’之说,无论制药还是号脉开药都要考虑天气影响,而今冬将会是六十年一遇酷寒……”

“天时、地利、人和……阿舞在给本王做‘沙盘推演’ 之时曾说过,治病与打仗其实是相通的……多谢国师!”赵元侃恭敬地谢过诸葛辉后,急急地走回他的房间,刷刷几笔写好书信,喊来影一,让他速速安排人给李继隆送信,信中提及马上到来的酷寒天气,让李继隆务必做好防范。

我自然是不知赵元侃与诸葛辉的谈话内容,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后一看到赵元侃脸就红,我昨天好象十分主动又十分亲密地与赵元侃“搂搂抱抱”来着,虽然当时是在中毒的状态下,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于是,这一整天我只要见到赵元侃就转身逃走,上演了一场北宋版真人动画片《猫和老鼠》:经过一番“激烈”的追逐,“汤姆猫”成功地将“杰瑞鼠”堵在了墙角,汤姆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用“爪子”撩拨着……

赵元侃边摸着我的秀发边温柔地问:“阿舞,为何看见我就跑?” 昨晚的他放下王爷的傲娇姿态,直接用“我”来拉近二人距离,而此时的他仍想用“我”来维持暧昧……

“呵呵……王爷……我怕我余毒未清,传给王爷……”我心说你还是用“王爷”的身份同我说话比较好。

“阿舞,我知你一见我就跑,定是还生我气……我确实是背叛你在先……”赵元侃看着被他夹在狭小空间的阿舞,红着脸而且还一直红到耳根,一整天的闷气顿时全消,“我不该同意国师建议,在酒里放真言散,我向你道歉!国师称他研究《毒经》五十年,那真言散被他改良后已不是毒药,我就相信了他……”

“切,那臭老头说什么你都信啊!”一想起诸葛辉那一脸坏笑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忘记“王爷”身份了,用手指着赵元侃的胸口嘲笑着,“等哪天他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他数银子呢!”

赵元侃一下子握住我戳他胸口的那只手,惊喜地看着我:“阿舞,你是在关心我吧,那说明你不生我气了?”

咦,这男人顺杆爬的速度还挺快啊!我突然想起与诸葛辉打的赌,大宋打输了我才有机会回凤凰谷,而此次辽宋之战,我还真不能帮赵元侃。想到此,我故意装生气:“谁说我不生你气了?你利用‘真言散’来套取情报内容,此乃下三滥手段,以后你休想再从我这里得到大辽情报!”

“好!我不会再逼你了!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就行!”赵元侃态度极好地答应着,让我瞬间有些恍惚,他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难道是诸葛辉给他下药了?

我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又号了号他的脉,这家伙没问题啊!!看着我伸手号他的脉,赵元侃一下将我搂紧在胸口:“阿舞,我很高兴你心中有我……但我亦知你心中还有其他男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心中那些男人全都赶走……让你心里只有我一人!”赵元侃松开了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笑意盈盈地离去……

这下轮到我在风中凌乱了……我挠了挠头,刚才好象什么也没答应他吧?!

望着这只“猫”满意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中盘算着:在收到玉芳菲的情报之前,我们刚好在邢州附近,赵元侃将人马安置在了邢州治所所在地——邢台城。邢州知州难得有机会巴结上皇亲国戚,立即请襄王住进了自己在城郊的私宅。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宅子里到处都是赵元侃的明卫和暗卫,我想躲也躲不到哪里去。不过,既然赵元侃的心情不错,我倒是可以探探他的想法,若他准备再次北上备战,我岂不是有逃跑的机会?

傍晚,吃完晚饭,趁着赵元侃喝茶之际,我试探地问:“辽军来犯,王爷准备何时启程北上备战?”

原本和谐的氛围瞬间变冷,赵元侃沉默了一会儿恨恨道:“阿舞该不会又想趁着北上机会设计逃跑吧?”

我尴尬地笑着:“呵呵……哪有啊,王爷你想多了……呵呵……”

赵元侃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来人!”影一瞬间出现在眼前……“传令下去,射杀所有胆敢靠近此宅鸟儿!哼,本王就算没有鸟儿送来情报,亦能打赢此仗,你与国师之赌约,就等着输吧!”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我继续在风中凌乱着……

矮油,不好!麻小胖它们会有危险!我赶紧吹起玉笛,通知麻小胖、小二黑等一众鸟儿,离这所宅子至少五里远,千万不要靠近我。

我边吹边在心里咒骂:你个喜怒无常B型血天蝎座毒舌暴君……我就纳闷了,赵元侃是如何知道我和诸葛辉打赌的?

哼!一定是诸葛辉透露的!哼!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叛徒”,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诸葛辉呢,第二天就发现我们所住的宅子外面突然多了上百顶帐篷,赵元侃不仅将他所有随行人马布置在宅子四周,还下令暂停行程,就在邢台备战。

邢台位于李继隆所在的定州和东京的中间,无论是北上到定州还是南下到东京都很方便,赵元侃可以随时与前线和东京联系。更重要的是,他彻底粉碎了我想北上逃跑的念头。

被困在宅子里的我欲哭无泪,很快将一腔怒火转到了诸葛辉的身上!!他诸葛辉不是号称研究《毒经》五十年吗,他不是改良了“真言散”吗,好,那我们就比比,看看到底谁更厉害,我也要改良真言散!

我将诸葛辉改良的“真言散”称做“真言壹号”,我自己改良的就称做“真言贰号”。我突然想起千年后的一部喜剧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剧情里有个“含笑半步颠”毒药,咱就照着那个思路改,只要他一笑,药效就发作,我要知道打赌一事儿是不是诸葛辉透露的。

赵元侃白天要和幕僚们研究与大辽作战的策略,不可能时时将阿舞带在身边,所以才将宅子围得密不透风,以防阿舞趁他不注意逃跑。赵元侃正发愁如何破解皇帝制定的“坚壁清野”对辽策略,就看诸葛辉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进门,搂着他哭诉着:“王爷,我从未与你说过我与阿舞打赌之事啊,你该不会在屋外偷听此事的吧……”

赵元侃奇怪地看着诸葛辉,正纳闷他为何变成这般狼狈模样,就听头顶有人在断断续续道:“噢,原来是那家伙偷听的……不好……草放多了……‘含笑半步颠’变成‘含泪全步颠’……”

赵元侃大喝一声:“谁在上面?”就听屋顶一声惊呼:“哎呀……被发现了!”等赵元侃冲出屋外,就看见一个灰色衣角消失在屋檐处……

“影一!”赵元侃一声低喝,影一瞬间出现在身边:“启禀王爷,刚才是阿舞在屋顶偷听……象是阿舞给国师吃了……药,叫……半步颠……恕在下未听清……”

“嗯,你下去吧!”赵元侃有些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这几天看阿舞乖乖地呆在房间里,本以为她打退堂鼓了,没想到她也在改良“真言散”,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到底想干什么?废话,我被困在宅子里,哪里也不许去,我无聊啊,不玩“毒药”玩什么!!

第二天,清醒后的诸葛辉气急败坏地找我算账,质问我为何给他下药?我当然理直气壮地骂他作弊,既然是打赌,就应该是做壁上观两不相帮。如果你执意要帮大宋,那我岂不是要帮大辽啊……bulabula的一番唇枪舌战后,最终我和诸葛辉答成“协议”,两方均不参与他们大辽与大宋打架,只PK“真言散”。

我向诸葛辉秀出了“真言贰号”,告诉他这药能以“笑”来激发药性,要比他那个以“情欲”激发药性的“真言壹号”更实用些。

“如此说来,老夫昨日所中即是‘真言贰号’?”诸葛辉一撇嘴,“此药不怎么样啊,症状有些混乱!”

“是啊,我承认没弄成功,故而一切清零,从头开始,怎样,敢不敢比?”面对诸葛辉的嘲笑,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下了“挑战书”。

“比就比,老夫不信了,还比不过一个小丫头!” 诸葛辉昂着头接下了挑战……

随后的日子里,赵元侃的身边真可谓是“鸡飞狗跳”……今天是诸葛辉跑到他身边又哭又笑,明天就是吕蔼跑到他院子里大吵大闹……没过几天,诸葛辉又跑到他身边求抱抱,连刚从东京回来复命的秦翰也跑到他身边说阿舞心里又有师兄又有耶律隆绪王爷你是没戏了……直到许御医拉着他的说手既然喜欢阿舞就别憋着了直接把阿舞办到床上去吧……赵元侃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诸葛星舞,你给本王滚出来!……”

于是,北宋版真人动画片《猫和老鼠》再次上演,我又一次被赵元侃象逮耗子一样堵在墙角,看着这只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本王该如何处置你,是你把捆起来吊打一顿呢?还是捆起来扔到床上……”赵元侃恶狠狠地“恐吓”着

“呵呵……我哪个都不要!!王爷,我冤枉啊,……我只给诸葛辉下过药……那几个中招的都是诸葛辉干的,不是我啊……”我拼命地摇着手解释着

“本王怎知是你干的,还是国师干的?”赵元侃仍不相信我

“王爷,我做事会给自己留个底线的,我若是给王爷手下下药,王爷你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亦无法承受王爷惩罚啊……就好比,王爷此次与大辽打仗,心中定会有个底线,是不是?王爷你无法忍受再次战败大宋灭国,可若想打赢,王爷就要违背你父皇意愿,结局有可能会象你大哥一样,被贬为庶民,那王爷是否能忍受此底线?”为了让赵元侃相信我的“无辜”,我不惜讲出了我心底的想法。

“若本王真被贬为庶民,阿舞可愿收留?”赵元侃眼光灼灼地看着我

“哈……若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我就占山为王……”我的大脑中浮现出“老鼠当大王、将猫踩在脚底”的画画,“抢你做压寨夫人,包你有饭吃、有床睡……”我摸着赵元侃的脸,色色地说道。

躲在墙角的诸葛辉看着眼前胡言乱语的阿舞,不屑地撇撇嘴:“臭丫头,你那‘真言贰号’还是敌不过我这‘真言壹号’……看看,中招了不是……若无真情,亦定无真言……”

当夜,一骑快马带着赵元侃的密信送往定州。在信中,赵元侃告诉李继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能打胜仗,违反诏令之罪由他襄王一力承担。

而此时位于定州的李继隆虽被任命为定州都部署,但他面对的局面是险恶的。大宋的精锐几乎上次大战中丧失殆尽,将无斗志,兵皆震恐。李继隆在收到襄王密信之时,刚好耶律斜珍率领二万辽军进攻定州,守城诸将因为皇帝“坚壁清野”命令均不打算出城作战。看着辽军大兵压境,李继隆面对诸将慷慨陈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上次大战我李继隆不死,就是要留得有用之身,报效国家!”说完率兵首先攻入敌阵并冲垮辽军阵型……在李继隆的激励下,诸将领兵奋勇杀敌,一直追击到唐河,杀死辽敌一万五千余人,获马万匹,唐河之战大捷。

辽军虽遭到挫败,但却没有退回辽国。很快,耶律休哥趁严冬来临,再次领八万精骑大举入侵,很快攻陷了大宋的几个城镇,李继隆在与耶律休哥的首战交锋中虽然失利,但他也发现耶律休哥相当自负。上次大战,李继隆就是吃了寒冬拉不开弓箭的亏,而这次襄王早早地提醒他今冬会是酷寒,所以李继隆做了充分的准备。正值辽宋双方在徐河两岸对峙时,突降一场大雪。李继隆判断耶律休哥定会轻敌、认为天气太冷大宋不会出兵,遂派麾下大将尹继伦偷偷绕至辽军后背偷袭。而辽军那时正在用餐不及防备,顿时军心大乱,狼狈逃窜。尹继伦冲入辽军指挥部,朝着耶律休哥劈面一刀,差点将耶律休哥手臂砍断……耶律休哥负重伤慌忙带兵逃走……随后李继隆领兵增援,大败辽军,徐河之战亦大捷。

唐河之战和徐河之战二场战役的胜利将大宋和大辽之间的战争形势瞬间扭转,此后十年大辽再没敢大举进攻大宋,这都是后话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