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玉芳菲已被你培养成了女克格勃头子?”赵元侃啧啧地用凤凰谷的词儿调侃着,“她还汇报了何事?让本王看看情报。”

这段时间我天天被赵元侃练眼力,身心均备受“折磨”,一接到玉芳菲的情报,马上就跑到赵元侃面前显摆以求“解脱”。看见赵元侃伸手要情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乐极生悲”了!!玉芳菲的情报是用暗语方式写的,这若是被赵元侃看到了,岂不是暴露了我最新制定的情报传递方式!!

“呵呵,王爷,此情报定是准确无误,其余之事与你们大宋无关,王爷就无须看了。”我刚想把情报塞回胸口,就被赵元侃抓住手臂……

矮油,这家伙要抢啊!!我一个回身挡开了他的手臂,和赵元侃对打起来。

自从吕蔼呆在我身边,只要我有空,就让他教我武功。不过,我虽自恃武功提高了很多,但在赵元侃面前还是不堪一击,没到二个回合,情报就被赵元侃抢到手。

我拼了命地想把情报抢回来,气人的是,赵元侃不仅比我有劲儿还比我个儿高,他一只手象拎小鸡一样拎着我,另一只手高举着情报,任我怎么够也够不着。

赵元侃用那只高举着的手灵巧地打开了纸卷,只见上面写着: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只蝴蝶飞上天。
北岭风雪斜打窗,休泊东吴十万船。
SOS,姨妈进门痛断肠

“何意?何意?那符号为何意?”赵元侃一下子没看明白纸条上的内容,忙松开了我,连问了三个“何意”。

我理了理被他拎皱的衣领,冷哼了一声:“王爷不是武功高强吗,想必亦聪明绝顶,既然那么有本事就自己想吧!!”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哼,我是不会讲的,打死我也不讲!” 我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嗳?嗳?阿舞……别走啊……”赵元侃看着好不容易抢来的情报,顿时象只泄了气的皮球,在风中凌乱着……

好在赵元侃也没凌乱太久,他很快就让秦翰喊来两个最聪明的幕僚——毕士安和丁谓,一起研究情报内容。秦翰因为在我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见惯了我的一些奇言怪论,赵元侃就让他呆在一旁,或许能帮助他们找到一些思路。

很快,毕士安和丁谓就看出了一些门道:北岭风雪,应是指北方大辽想出兵;若“斜”是指耶律斜珍,那“休”即是指耶律休哥了……唔……他们会统兵十万……

秦翰也补充着:“王爷,第一句像是与鸣翠楼有关……”

赵元侃双眉紧锁地“嗯”了一声:“本王亦瞧出些端倪,可是第二句是何意?最后一句那奇怪符号是何意?姨妈又是谁?难道是指萧绰萧太后?难道是萧太后要御驾亲征?若是萧太后要御驾亲征,如此重要之事,为何阿舞适才未讲?

“王爷,先不论那几句为何意,单说此诗,构思巧妙啊,一旦不小心被谁截获,还真看不出此诗暗藏玄机。若非王爷提前言及大概内容,下官无论如何猜不到此诗会涉及军机情报。”丁谓感叹着。

“不错,王爷,下官建议吾等在传递重要情报时亦可学学此法……”毕士安也附和着。

“依此思路,象藏头诗、藏尾诗均可善加利用。你二人下去写个章程,看看能否把此法推行下去?”赵元侃吩咐着。

唉,我若是知道了赵元侃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学会暗语传递情报的方式,估计早就气得撞墙了。不过,我现在的情况比撞墙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只要赵元侃看见我,就一直在“逼问”那几句诗的意思。

“不讲!不讲!不讲!”无论赵元侃怎么问,我就只说这二个字,哼,重要事情说三遍,气死他!若再问就再加一句,“打死我也不讲”,哼哼,我要和“强盗”抗争到底。虽然说好了双方共享大辽情报,但是那也得用君子方式啊,哪有象他那样明抢的。

赵元侃也明白我为何生气,但不知如何才能缓和僵局,正一筹莫展之际,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赵元侃耳边响起:“看你们两个娃娃吵吵闹闹,还挺有意思的!”

赵元侃抬头一看,就见诸葛辉从房顶跳了下来。他如见救星一般,对着诸葛辉行着大礼:“国师您终于到了,本王等您好久了!”

“嗯,算你有心,还知道让手下找找老夫……”诸葛辉搂着他下巴那一缕小胡子,“那个臭丫头竟敢对老夫用迷药,让老夫吃了不少苦头,哼,老夫要报仇!报仇!”

“国师,先别忙着报仇,本王有一事相求,快看看此诗,国师亦来自凤凰谷,或许能看明白是何意?”赵元侃急急地将写着情报的纸卷递给诸葛辉。

诸葛辉看了一眼,又把纸卷扔给赵元侃:“你不识字啊,此诗仍大唐杜甫所写,改了几个字,噢,还有,姨妈要来啦。”

“国师,此诗涉及大辽军机,乃阿舞安插在上京探子所传!”赵元侃解释着,“第三句与第四句意指耶律斜珍与耶律休哥将率领十余万人马攻打大宋……但其余几句实在令人费解。”

诸葛辉“咦”了一下,又从赵元侃手里取回纸卷,看了一会儿:“这若真是情报,倒是处理得巧妙!王爷若想知道那几句为何意,直接问阿舞不就行了。”

赵元侃低下头:“本王一开始不信阿舞所言,动手抢了……此字条……阿舞生气了,不愿意讲……本王有错,君子应取之有道……”

诸葛辉又“噢”了一下,摇头晃脑道:“一言不合就动武,阿舞认为你是个莽夫,啧啧,怪不得阿舞选了耶律隆绪,同他拜了堂……”

赵元侃一听大惊失色:“国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诸葛辉拍拍赵元侃的肩膀:“我二师兄称阿舞在凤凰谷救了耶律隆绪,之后他二人就在凤凰谷拜了堂……”

“哼,无耻小人,竟敢行欺骗之术!”赵元侃拍着桌子大骂着,“若照此说法,那本王亦同阿舞拜了堂!”

“啊!王爷何出此言?”这下换诸葛辉大惊失色了,“惊”得快跳回房顶了。

“国师,此事说来话长……那年,本王年少狂妄,不知耶律隆绪真实身份,看他不顺眼,就同意了他之邀约,到决斗崖一决高下,没想到打着打着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本王与他一起刮到了崖底……”赵元侃细细地向诸葛辉讲述着他和耶律隆绪在凤凰谷的历险记。

“哈哈,如此说来,我大师兄是准备让阿舞一女嫁二夫?”诸葛辉兴奋地问着,但还未等赵元侃回答呢,就又马上大叫道,“大师兄高啊,这招绝对高瞻远瞩,小师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五体投地啊!”他边说边朝着凤凰谷方向作揖,之后又“兴奋”地接着问:“那阿舞就乖乖与你们拜堂了?”

赵元侃看着诸葛辉的八卦表情,虽然很无奈地摇着头,但又不得不接着讲后面的故事,“……无论是耶律隆绪还是本王,与阿舞拜堂都是假的,当时我们只想逃出凤凰谷……后来阿舞在大辽几次救了本王,还救了秦翰。本王这才意识到与阿舞确有千年之缘,自己其实早已爱上了阿舞。可是,自从父皇强迫本王大婚,阿舞就锁上了心扉。本王虽几次三番向她表明心迹,却再得不到阿舞回应了……”

“嗯,老夫有个办法,能让阿舞讲真心话,顺便还可以套出那几句诗为何意,王爷可愿一试?”诸葛辉一脸坏笑地从怀里掏出一青色小瓶:“此药名曰‘真言散’,凤凰谷秘药,但凡吃下此药之人皆会吐真言!不过呢,若想让药效发作,需少许药引子……”

赵元侃一脸不屑道:“国师,本王不会用‘下药’此种下三滥之法!”

“就许那个臭丫头改良迷药迷倒我,就不许老夫改良‘真言散’迷倒她?老夫研究《毒经》五十年,就不信比不过她!”诸葛辉大叫着。

“国师,此‘真言散’乃毒药?阿舞重伤刚愈,还是不要……”赵元侃刚想劝慰着,就被诸葛辉打断了:“此药非毒药,且药性已被老夫改良得温和许多,用少许是不会伤身体的,只会增加闺房情趣,故而此药引子吗……”诸葛辉笑咪咪地上下打量着赵元侃,“即是王爷你啊!”

“国师……此话怎讲?”赵元侃疑惑地问?

诸葛辉靠近赵元侃耳边悄声道:“王爷难道忘了你我之约定,若想让老夫帮你谋求皇位,须要让阿舞当皇后。王爷口口声声称心中只有阿舞一人,老夫如何辨别真假?老夫思来想去,便改良了此‘真言散’。王爷得先吃先动情,再用男色勾引阿舞,让她亦动情。‘真言散’之妙处即在于,但凡动情之男女,所言皆发自真心。怎样,王爷可愿一试?”

“用男色…勾引阿舞…袒露心迹……”赵元侃嘴里念叨着,心里也在思忖……虽然他将阿舞禁锢在身边,但他一直想知道阿舞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想要得到阿舞的全部。可是,他得不到!更让他郁闷的是,他总能看见阿舞在“神游”,无论是坐在马车里,还是在吃饭的时候。之前之所以让阿舞“试毒”,也是为了让阿舞好好吃饭,顺便让阿舞心里想着他。谁知道阿舞竟然借着骂厨子往饭菜里吐吐沫,生生糟蹋了秦翰早已试完毒的那些饭菜,真让他哭笑不得。

“若王爷真心爱我那宝贝徒弟,此‘真言散’既能证明你自己,亦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除非你那真心是假的,那老夫就帮不上你了……”诸葛辉说着就要把药瓶放回怀里。

“本王愿意一试!”赵元侃从诸葛辉手里抢过了药瓶,却未看到诸葛辉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因为此刻的诸葛辉正心满意足地想着:“哈哈,老夫得到房顶找个好位置,晚上看好戏啦!”

夜晚时分,月上柳梢头。一阵悠扬的古筝乐曲传来,我仔细一听,竟然是《沧海一声笑》。

那天,我坐在马车里实在太无聊,就求赵元侃让我出来骑马透透气。看着眼前的青山峻岭,我心情大好,就在马上哼哼着《沧海一声笑》,没想到竟被赵元侃记在了心里。还别说,这家伙古筝弹得相当不错啊,将《沧海一声笑》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看来宋代的皇家教育还是很全面的,同样也是不会输在起跑线上滴。

顺着琴声,我来到前厅,桌上早已摆好酒菜,看我进来,赵元侃示意我坐下,自己则继续弹着。琴声一转,他又弹起了《高山流水》,这首相传为伯牙为求知音所作名曲,本是一曲,到了唐代被分成《高山》、《流水》两曲,流传至宋代也没有太大变化。赵元侃弹的是《高山》,象是在应答我在青山峻岭前所唱的《沧海一声笑》……看着他那张酷似千年后元侃的俊俏容颜,听着流传千年的琴音,我又开始神游了……

“阿舞,你饿了吧?”赵元侃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停止了弹奏,坐在了我身边。咦,他肿么坐得离我那么近?我刚想起身离他远些,就被他搂住了腰,那股熟悉的略带药香的檀香木味道立刻钻入鼻腔,弄得我心慌意乱。

我正想再次挣扎起身,就听赵元侃笑道:“阿舞,我特地准备了这一桌酒菜,向你陪罪可好?”话音未落,他已将倒好的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干嘛?想把我灌醉了,套取情报啊?哼,门都没有!”我“严词”拒绝着,想第三次挣扎起身,却又被赵元侃按回到椅子上。

“呵呵,阿舞,你误会了,此酒乃罚酒,我自罚三杯可好?第一杯……”赵元侃将搂着我的腰的手松开,端起酒杯喝了下去……之后看着我,示意我继续给他倒酒……看我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用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迫使我的手握住酒壶又倒了第二杯酒,他又一饮而尽……接着如法炮制了第三杯……

“第四杯,你我同饮,可好?”赵元保在我耳边喃喃道,嘴唇若有若无地碰着我的耳垂,在我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正疑惑间,就见赵元侃双眼含春,紧盯着我的唇,向我吻来……

“嗳,你意欲何为……”我羞得大叫,一把将他推开!

“哈哈……”赵元侃大笑着,举着酒杯,送到我嘴边,“阿舞就饮一杯可好?你若饮了即代表你不气我了,我即刻放你走……”

OMG,赵元侃竟然用了撒娇的语气哀求着,哎呀,我的心啊,都快被他“融化”了……我心里想着,“喝完了赶紧走”,抓起酒杯就一饮而下……

我起身刚想抬脚就走,发现赵元侃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可是他的大手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阿舞,阿舞,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我只心仪你一人,要我剖开心给你看吗?你说,你心里到底在想着谁?既然不是梁山伯,那是耶律隆绪吗?还是你师兄诸葛方旭?还是……君灵白?”

我顿时大惊:“你是如何知道君灵白的?”

“原来,你心中真有这么一个人?”赵元侃抬起被酒水刺激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你重伤昏迷之时说着胡话,你喊着,‘君灵白,你骗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谁?他是谁?”

突然,一阵眩晕袭上我的大脑,“他是我师傅!”我冲口而出……立刻,我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这酒劲怎么这么强?”我晃着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因为赵元侃把脸贴在我的手上,一滴热泪滴在我的手心,“是师傅啊,那就好,那就好。阿舞,你心中可有我?”

又一滴热泪滴在手心,我的心彻底塌陷了,“元侃,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啊,可是,是你先背叛我的啊!”我大叫着,三世积攒的悲愤化作了“无穷”力量,我挣扎着站起身,想往外走。

“我从未背叛过你,更不会害你,我只想借此酒表真心、讨真言……”赵元侃大手一使劲,又把我拉回他身边,继续用唇厮磨着我的耳际,“顺便还想知道那首诗……为何意……”。

我顿时羞得双耳通红,全身情愫涌动,大脑想也不想就继续冲口而出:“那首诗,我估计你能猜出第三句与第四句,却猜不透第一句与第二句吧……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着,“那二句之意为‘我同韩德让买卖鸣萃楼,竟引发了蝴蝶效应!’……何为蝴蝶效应?”我自问自答着,“即是……这边我肩膀上蝴蝶一扇翅膀,那边就打起来了……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