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的地球冒出个名词叫蝴蝶效应,说的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两周后就能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没想到,身处北宋的我还能和“蝴蝶效应”这词儿粘上边儿,因为鸣萃楼易主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动作竟然引起了一连串巨大反应……

先是上京城的达官贵族们皆惊讶于鸣萃楼仅关了几天就重新营业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太后萧绰也亲临现场庆贺,要知道下令严查鸣萃楼的人也是太后。

其实,太后萧绰一开始在得知韩德让买下了鸣萃楼后也十分震惊,但韩德让只用了一句话就将萧绰的怒火熄灭:“燕燕,我买下这鸣萃楼全都是为了你,现如今国库空虚,我愿将鸣萃楼所有收入全部纳入国库,三年至少有一千五百万,你可满意?”

韩德让扶着萧绰坐了下来:“燕燕,感谢你信任我,给我权力来彻查鸣萃楼。我主动请缨彻查鸣萃楼,也是动了想买它的主意。不过,在我下手之前,怎么也得探探底,看看这个酒楼到底值不值得去买。”

韩德让将一叠证词交给萧绰:“我严审了鸣萃楼里每个人,那些女人们几乎人人都对耶律狗儿痛恨不已。唉,耶律斜珍实在是将他这个独子宠得太不像话了,耶律狗儿几乎玩遍了楼里每个女人,还将一身性病传给了她们,最后是诸葛星舞治好了她们。至于鸣萃楼主人,她们之前也一直不知是谁,因为那个主人一直戴着面具,直至那天他揭了面具才知道是萧排押。而据萧排押所知,之前那个戴面具主人之所以将鸣萃楼送与了诸葛星舞,也是因为诸葛星舞对他有救命之恩。诸葛星舞给了萧排押三成红利当他继续戴面具扮主人,还和萧排押一起对鸣萃楼进行过一次“大清洗”,除了那些女人是诸葛星舞所医治之病人外,其余人皆是萧排押所选忠心之人。”

萧绰边慢慢翻看着那些证词,边侧耳听韩德让的述说:“诸葛星舞在接手后,将青楼“鸣翠楼”改为酒楼“鸣萃楼”,还请皇帝题了字。我之所以说欣赏诸葛星舞,更是因为她经商手段之高着实令人赞叹,不仅菜式美味新颖,且吸引人来酒楼吃饭之手段层出不穷,光是这‘狼牙’就已让契丹贵族们比拼着往里扔钱了……”韩德让说着摸出了腰间挂着的狼牙,送到萧绰面前。

萧绰接过狼牙,看了又看:“你这枚狼牙装饰极佳,我之前见过皇帝身上也戴了一个,装饰没你的好,倒是个头比你这个大……”

韩德让笑了笑:“皇帝身上那个狼牙啊,是凤凰谷老狼王牙齿,世间只此一个,被皇帝在燕山军营拍卖了一百万两……现如今那枚狼牙估计要二百万两不止啦……”

萧绰惊讶道:“噢?这狼牙竟然这么值钱!!但那个‘拍卖’又是何意?”

韩德让又仔细地向萧绰讲述了诸葛星舞如何帮助皇帝筹集军费的过程,这还是萧排押向他描述的,当时曾让他赞叹不已。

韩德让用手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道:“燕燕,我给诸葛星舞写信表示想买下鸣萃楼,其实还有一层用意,就是想探探她是否还想再回上京。没想到,诸葛星舞很快答复愿意出售,说明……说明她已不想再回上京、更无意皇后之位。燕燕,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萧绰“哼”了声,以掩盖其内心的复杂心情。

韩德让拍了拍萧绰的手背:“我只是有些可惜这样一个人才不能被大辽所用,故而用了些手段,让她继续给鸣萃楼出些经营点子,三年内必须保证鸣萃楼每年收入五百万,诸葛星舞也答应了,条件就是留下她救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出身青楼,除了能跳舞能唱歌之外,也不能掀起多大风浪,我实在是不明白诸葛星舞此举意欲何为。萧排押解释说那是诸葛星舞医者仁心,既然救了那些女人,就会救她们到底,不忍心让那些女人居无定所……啧啧……或许只有你们女人才能理解女人吧……”

于是,鸣萃楼重新开业那天,太后的御驾出现在鸣萃楼门口……在顶层那个豪华房间里,萧绰品尝着韩德让推荐的几道鸣萃楼最出名的菜肴,她不得不承认每道菜肴都做得比御膳好吃,就拿那道最简单的“葱爆羊肉”来说,鸣萃楼做得又鲜又嫩还有奇香。心情大好的萧绰重赏了大厨,还特地问了问“葱爆羊肉”为啥会有奇香。大厨说奇香来自于一个叫孜然的调料……说完突然跪地叩首:“启禀太后,这些菜式都不是小人所创,而是诸葛星舞教小人的,就连这孜然也是凤凰谷医圣从西域找到的……小人实在不敢居功……更不敢欺瞒太后……”

大厨不断磕头解释着,让本来心情大好的萧绰突然失落起来,她刚挥了挥手让大厨退下,就见皇帝耶律隆绪大步走了进来。

“你为何要逼阿舞卖了鸣萃楼!”耶律隆绪毫不客气地用马鞭指着韩德让问道。

“皇帝!!”萧绰的心情更差了,怒斥着耶律隆绪,“你胡说什么!”

韩德让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地拍了拍萧绰的手背:“我再去安排几道菜式让你尝尝……”说完静静地起身离开,他知道这事儿太后会和皇帝解释清楚,无需他再多言。

“皇帝,这鸣萃楼是诸葛星舞主动卖的,没有人逼迫她!”萧绰冷冷地道。

“母后你骗人!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是你逼迫她的,对不对?”耶律隆绪大叫着。

“皇帝,你醒醒吧,诸葛星舞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亦不会再回上京了!!”萧绰毫不留情地朝耶律隆绪泼着冷水。

“阿舞不回上京是因母后一直要杀她,亦是因母后一直对她有成见,你们上辈之恩恩怨怨为何要让阿舞来背,这对她不公平!”耶律隆绪更大声地嚷着。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个女人,连母后也不尊重了,难道你还打算连皇位也不要了吗?”萧绰气得摔了杯子,“就因你鲁莽,半数官员要辞官,若大宋此时派兵来攻,看你怎么办!!”

“怕他个鬼,”耶律隆绪站了起来,“朕必打他们个屁滚尿流!!”

“可别说大话,你若有本事打赢大宋,立后一事我决不干涉!”萧绰冷哼着,她太了解她这个大儿子了,年轻毛燥爱冲动,根基还未稳,他是不可能说服朝堂众大臣出兵攻宋的,毕竟辽宋之间刚打完大仗,虽然他们大辽取胜,但是国库已经空虚,无力再支撑一场战争了。

耶律隆绪听完萧绰的话,“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萧绰望着耶律隆绪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她这个大儿子有些变了,变得不再依靠她,也不再事事都听她的了。虽然从做母亲的角度来说,儿子翅膀硬了,她会有些伤心,但从做太后的角度来说,儿子是皇帝,她更希望儿子能早日亲政,带领大辽走向强盛。好在她这个大儿子没有好色无道,若象耶律狗儿那样,她也就只能废帝了。

一想起耶律狗儿,萧绰就替耶律斜珍不值,把独子给宠成那样,这也说明耶律斜珍才德不修,不配当一品大员啊。

第二天,萧绰喊来了耶律斜珍,把韩德让收集的那摞证词摔在耶律斜珍面前,斥责他在教育下一代方面太失职,不能给众官员做个好榜样,若下一代的契丹男儿个个象耶律狗儿一样,那大辽离灭国也不远了。萧绰把耶律斜珍的官职从一品降为二品,让他在家好好闭门思过,写个奏章来说说如何“改造”耶律狗儿……

没想到,耶律斜珍在家呆了几天后,写了个折子说自己本就是一员武将,他的长处在战场上,他愿将功赎罪、倾其所有做为军资,带兵攻打大宋,为大辽开疆扩土。更让萧绰惊讶的是,此事在朝堂上一经提出,竟然超过半数同意,甚至连皇帝和耶律休哥也极力赞同……

很快,大辽意欲对大宋用兵的情报第一时间传到了我的手里,我“狗腿”一样地捧到了赵元侃面前,以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之所以“狗腿”,也是因为那天我主动将鸣萃楼易主一事告诉了赵元侃。我知道,赵元侃的探子早晚有一天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与其到时候让他暴跳如雷地“折磨”我,倒不如提早据实已报。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赵元侃的态度和我预料的截然不同,他将滔天怒火转化为骑马的动力,带着秦翰、影一等人在前面策马狂奔,而让我乘坐的那辆马车在后面紧跟着,生生地将以往三天走的行程缩短到了一天,直把我颠得连苦胆水也要吐出来了。

当晚,我们落脚一个小镇,赵元侃仍不忘将我“揪”到他的房间,质问我:“你为何要这样做?”

哼,折腾了一天,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瞪着他傲然道:“王爷,我既非大宋子民,亦非大辽子民,我来自凤凰谷,自然是要为凤凰谷利益考虑啊……你亦知我行事方式,无恒友,亦无恒敌,惟恒利……”

见赵元侃没有发怒而是在听我的解释,我稍微放缓了语气道:“上次你劝我考虑考虑上京城生意是否铺得太大,既有鸣萃楼又有夏州拉面,反而不好控制,我觉得很有道理。既然鸣萃楼是个烫手山芋,倒不如把它处理掉。可是,现如今之鸣萃楼正处挣钱之大好时机,若放弃实在可惜,刚好韩德让有意接手,那我便卖啰,所得银两还可成为开‘夏州拉面’其他连锁店之本钱。我想办法让韩德让留下玉芳菲等一众女人,只因我不忍心看到她们居无定所,但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她们之用途总有一天会让你见识到……”

虽然赵元侃接受了我的解释,但从他每天的眼神中,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将信将疑,特别是我尽力留下那群女人的决定,让他十分不解。

好在,那群女人的用途很快见到成效,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当我告诉赵元侃收到来自大辽的最新情报:耶律斜珍和耶律休哥将率领十万人马攻打大宋,赵元侃马上就意识到我那天对他说的话是何意了:虽然鸣萃楼易了主,但我也成功地在大辽心脏插入了一把“尖刀”——一群忠心的女克格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