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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你们见面就见面吧,不是应该“师兄见师兄,两眼泪汪汪”吗,可为什么一见面就象斗鸡一样掐架啊……这哪是十几年未见面的师兄弟啊,这简直就是十几年未见面的仇家!

我已经忘记是第几次把这两个老头拉开了……他俩先是为了师祖把他们“扔”到凤凰谷之外而吵,接着又为了宋皇赵炅为逼迫李继迁交出平夏五州所打的几场仗而吵,后来又为了诸葛辉把大师兄弄到汴梁为赵炅治病却被人陷害而吵……我每每把他俩拉开并换到别的话题,他俩准能又绕回来接着吵……我头痛地看着他俩,终于理解师祖把这两个徒弟弄出凤凰谷的良苦用心了。若我是师祖,也受不了他俩的暴脾气!

当我最后一次扯开话题,问诸葛峰为何会和李继迁一起进入大宋边境,诸葛峰一开始还没跑偏,说是为了给鸟神修鸟祠,他需要亲自去巫山一趟,看看那里的鸟祠是啥样……接着他又说起了在辽国南京道万人跪拜鸟神的壮观场景,又一次引发了这两个老头的争吵,而争吵的话题竟然是让我当皇后,一个要让我当大辽皇后,另一个要让我当大宋皇后……我忍无可忍,最终掏出了迷药吹倒了他们!

忘记说了哈,我也是暴脾气,暴脾气对付暴脾气的办法就只能是——以暴治暴!

那瓶迷药是我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准备的,一旦赵元侃或他的侍卫们没有晕倒,我就会再给他们加些“料”……没想到,迷药没用到赵元侃那帮人身上,反倒用到了这两个老头身上。

我将李继迁喊进屋,让他赶紧把两老头弄到马车上。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两人,李继迁惊讶地问我为何要这样做?我说若不把他们迷倒,他俩准会闯出惊天大祸来,这世上唯一能管他俩的,估计也就是我在凤凰谷的师傅了!

在我的脱身计划中,我准备让人装成“尸体”以出殡为由一大早出城。现在好了,反正有两个晕倒的老头,就让他俩呆在车里装“尸体”好了……我和李继迁一帮人则穿麻戴孝地扮成送葬的亲人,迎着初升的朝阳,驾车来到了城门。

守城的兵士一看是送葬的队伍,查也没查就放了行!我长出了一口气,出了城再走十里,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走出大宋边境了……

当走进小树林,我刚要暗自庆幸,突然一枝箭带着哨鸣声呼啸而来直插入我身边的马车。李继迁大喝一声“有埋伏!亮家伙!”,所有人纷纷抽出了藏着的兵器……只见从树林的天上地下冒出无数个蒙面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围住。所有人都背着箭囊、手拿大弓,估计有二三百人。

我定睛一看那射箭之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我看到了一双愤怒的桃花眼,就算是蒙着面,也不妨碍我一眼认出那人正是……赵元侃!

唉?他不是被迷倒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根据我调配的剂量,他和他的影卫们至少能睡上十个时辰,不应该现在就醒啊?

我正纳闷时,赵元侃仿佛象听到我的心声一样冷哼了一声:“阿舞,本王曾亲眼见你迷倒你师傅,怎可能轻易中招!”

哼,你是说别人吃一堑、你长一智,是吧!我气愤地闭了下眼睛憋了下嘴,没有回应他。就听赵元侃继续道:“本王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放长线钓大鱼,竟然钓到了李继迁!阿舞啊,你送给本王如此大礼着实不错!”

靠,这人就是个搅屎棍,想离间我和李继迁!

“阿舞,怎么回事?”李继迁悄悄地问。

“嘘,你先不要说话,他在使诈。”我也悄悄地回应。

我昂着头、冷静地朝赵元侃拱了拱手:“承蒙襄王多日照拂,阿舞已然痊愈,恐离别伤感,故悄然离开。这些人是我师傅派来接我的,根本就没有李继迁,还请王爷放行。”

“哈哈哈哈……”赵元侃虽大笑着,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阿舞啊阿舞,难道你忘记本王是干什么的吗?用你们凤凰谷话说,本王是克格勃。既是克格勃,怎会不认识李继迁?怎会不监视李继迁一举一动?阿舞难道忘记本王上次草原之行?”

是啊,赵元侃上次之所以冒险到草原,就是因为监视到李继迁有投靠大辽之举。李继迁与大宋之间的仇怨要追溯到三年前,当时大宋皇帝赵炅逼迫党项族交出平夏五州封地,李继迁就带领党项各部与大宋打了三年仗,之后宋皇一直想招安李继迁均被拒绝。若李继迁在这里被抓或被杀,对已经获得封赏的赵元侃来说绝对又是大功一件!

我恨恨地瞪着赵元侃,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赵元侃带来的蒙面人全部拿着弓箭,如果我现在招鸟儿们来协助李继迁突围,有可能会让鸟儿们全军覆没。上次损失那么多只巫山灵鸦,就是被耶律休哥的人用箭射死的。可是,若没有鸟儿们的协助,李继迁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他此次来接我虽带了一百人,但只有五十人随他进了城,另五十人留在了边境十里外接应。

我心说,苍天啊,大地啊,决不能让李继迁因我而出事!因为就在我们临出发的时候,李继迁递给我一封信,说是诸葛方旭让他转交的。我打开一看,惊讶地发现整篇都是翼星文字,这信竟然是君灵白写的。君灵白写了石头不能飞的原因,又再次强调一定不能改变历史,他说他已经知道那天在面馆门前遇到的男人就是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其二任皇后都姓萧,让我一定离他远一些。君灵白又给我写了一些辽宋在近些年即将要发生的大事,其中一条就写着李继迁很快就要成为夏国王,之后他会继续开疆扩土,是日后的西夏太祖。若李继迁因我而被抓或被杀,我岂不是改变历史了!!

赵元侃看我默不作声,大喊一声:“来人,活捉这个细皮嫩肉的,其余人,杀!”顷刻间箭雨向我们飞来,虽然李继迁和他身边的护卫纷纷用刀剑打落飞来的箭,但箭雨很密集,已经有几个护卫中箭落马。照这种射法,李继迁身边的人很快就会死光光。

我大叫一声:“赵元侃,住手!”就看赵元侃挥了一下手,箭雨马上停止。

我怒目而视赵元侃:“你到底想怎样!”

赵元侃惨笑着:“诸葛星舞,你扪心自问,本王待你怎样?你竟敢不辞而别,还敢对本王下毒!”

我气极道:“我没有下毒,你们吃的是迷药,根本就无毒,只是让你们多睡一会儿而已。”

赵元侃“哼”了一声:“你仗着本王信任,天天给本王下毒,本王早已中毒很深……许御医,你说是不是?”

我这才发现赵元侃身边的蒙面人当中,有一人竟然是许御医,就听许御医道:“是,王爷中毒已深,解药就是你……”他意识到说得太露骨了,又马上改口:“解药就在你诸葛星舞身上……”

得,又多出一个小搅屎棍!我终于看明白了,这一大一小两个搅屎棍是想阻止我离开。可是阻止的理由也太奇葩了,什么我天天给他下毒,搅屎棍的借口果然也是臭的。

我咬咬牙:“既然王爷一定认为自己是中了毒,我可以留下来解毒,不过请王爷即刻放人,这些人里没有李继迁。”

赵元侃摇摇头:“阿舞还未说想用多长时间为本王解毒,该不会解了一半又要设计跑了!”

我冷笑着:“以我之医术,半年足已!”

赵元侃一挥手,“放箭!”箭雨再次下起……

这个大搅屎棍一言不和就大开杀戒啊!我赶忙大叫着:“一年,一年行不行?”箭雨仍下着,又有几个护卫落马……

我又大叫:“二年,二年行不行?”箭雨继续下着,不好,李继迁胳膊中箭了……

我咬咬牙:“三年,若三年后毒仍未解,我就给王爷解一辈子毒……”

须臾间,我咬牙喊到了三年,我不信三年后赵元侃心里还有我,更不确信三年后他还能活着!

我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君灵白是用所剩不多的“灵魂进入”时间写的那封信,信的最后写了些北宋历史,但也只写到了赵恒当上太子就戛然而止……这个赵恒是哪位皇子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的是,若赵元侃想当皇帝,势必会和赵恒之间有一场惨烈的太子之位争夺战……

赵元侃又挥了一下手,箭雨终于停了。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元侃:“若三年毒已解,还请王爷放我回凤凰谷!”

只见赵元侃向我招招手:“阿舞,过来!”

靠,这个大搅屎棍是几个意思啊?他这是同意了放我的人走吗?不行,我必须再加些“料”确保让李继迁安全离开……

我抽出随身带的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先放人,我要看着他们走出大宋边境十里……否则,我不介意与他们一起同归于尽!”我故意把短刀又压深了一些,脖子上已经能够看到血痕了。

赵元侃气得怒目圆睁,他大吼一声:“这些人里没有李继迁,放行!”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闪开了一条路,我朝着李继迁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上受伤和死去的护卫赶紧走!李继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众人和马车冲出了树林,离开了大宋边境……不一会儿,二声尖锐的鹰哨响起,这是李继迁与我的单独约定,只要听到一长一短二声鹰哨,就说明他已经安全……

我扔掉短刀,跳下马,朝赵元侃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来吧,王爷,任打任罚,我决无怨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