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排押无奈地摇着头看着这一地“残局”,他跳下战马,先拍了拍那两个早已呆若木鸡的太后侍卫以示安慰,然后又和几个侍卫一起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信、一百万两银票以及阿舞一些随身物品,将小白装进筐里后,追着大部队飞奔而去。

耶律隆绪骑马飞奔了一段路程,突然发现阿舞没了声音,他扬手示意缓行并停下了马,将大头朝下的阿舞拉了起来。阿舞的额头因为重重地磕在了马肚子上而起了个大包,她应该是被撞晕了。

耶律隆绪叹了口气,将阿舞搂在了怀里,并让侍卫取了件斗篷,用斗篷将阿舞全身包好后,再次扬马飞奔。

耶律隆绪边骑马边回忆着和阿舞相遇的一幕幕,这个鬼丫头从见他第一面起就在那里挖狗洞想逃跑,在之后的那些日子里,虽然他想尽了各种办法让阿舞留在身边,可是总感觉忐忑不安。也只有此时此刻的阿舞,静静地呆在他怀里,耶律隆绪才稍感安心,可是这种安心又能持续多久呢?耶律隆绪不由得又想起看阿舞告别书信时的心情,那时的他感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阿舞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蔓延全身……所以他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捆也要把阿舞捆在身边…

而被战马撞得七晕八素的我丝毫也不知耶律隆绪是何时回到军营的,只知道自己又是被小白舔醒的!我推开小白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大大的营帐里。头很疼,我一摸发现额头有个大包,好象还涂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我低头看着双手,这才意识到捆着的双手已经被松了绑,两个手腕用白色棉布缠着。我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势,手腕红肿淤血,一些地方还破了皮。哼,这个该死的耶律隆绪,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我看着想要讨好我的小白,用手指重重地点着它的头:“小白,我真的是惯坏你了。你为了你的一已私利,就选择去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一定能给你想要的。”

小白用那只好的前爪捂着脑袋,不敢看我,嘤嘤地叫着,“我就是不想回狼群,我不要和你分开……”

我丝毫不管小白的“哭诉”,继续狠狠地教训着它,“小白,你是一只狼,还是一只公狼,将来是要继承你爹狼王位置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只狼能服你!”

我正骂着小白,耶律隆绪掀帘进入帐内,看见我坐在床上,高兴道:“阿舞,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眼耶律隆绪问道。

“燕山大营,我的营帐里。你饿了吧,我先让人送些饭菜过来,我们一起吃。”耶律隆绪一反常态地没用“朕”而用“我”来表达他的“亲近”,他摸着小白的脑袋又道:“小白看你一直不醒,就不吃不喝地守着你,现在你醒了,也让它出去吃些东西。”说完,耶律隆绪喊来萧排押,让他端些饭菜来,再给小白喂些吃的。

耶律隆绪从怀里掏出那一百万两银票递到我面前,“这些银票你收好,既然要了,就拿着吧。”

我看也没看那些银票,用手揉着脑袋上的包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诊金的,只是你那母后说话太狠毒,就想气气她,让她心疼那些银子几天,等到了边境,再让那两个侍卫把银票带回去。不过,既然银票已在你手上了,你就替我还给她吧。”

耶律隆绪抓起我揉包的手,“别揉了,那个包越揉越大,我已经帮你涂好药膏了,包会慢慢消下去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现在大战刚过,国库空虚得很,等我回去把银票还给母后,再和她解释清楚,她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我已经懒得再和耶律隆绪争辩了,现在他那个母后应该已不是原不原谅我的问题了,估计下一步她要杀了我!!

唉,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我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乱叫,先吃些东西再说。

我正准备下床,突然发现自己脚腕子上被绑着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了深深插入土里的木桩子上。

“耶律隆绪,这是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铁链,“你竟然用铁链拴着我!你当我是你圈养的动物吗?”我彻底发飙了。

面对我的质问,耶律隆绪丝毫没有愧疚,“我”也换回了“朕”大声地回应着:“朕就是要用铁链拴着你,从见你的第一面起,你就想从朕身边逃跑。朕不知道要如何留住你,怕你一离开朕的视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只能用这种最笨的办法。”

“耶律隆绪,想留住一个人,要留住他的心,而不是用武力。想当初在凤凰谷,你想离开,我可曾用铁链拴住你?你的心不在凤凰谷,就算我想留也留不住,倒不如放你自由!”我耐心地解释着之前在凤凰谷放他走的缘由

“噢,是吗?这么说,朕留不住你,是因为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那你的心在哪里?”耶律隆绪大步迈到床前,我本能地向床里退着……“还是说,你的心在那个四十五号身上,从一开始朕就看出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你喜欢他?你知道那个四十五号是谁吗?他就是大宋韩王,刚!刚!大!婚!……”耶律隆绪一把将我壁咚在床上。

“好端端地你提他做什么,我才不管四十五号是谁,他大不大婚又与我何干!”我大叫着,想推开耶律隆绪,可是他的胸膛坚实有力,如同一块巨石堵在我的面前……

“阿舞,你跟着他只能去做妾!跟着朕,你就是皇后!”耶律隆绪看我又想挣扎逃开,一下子将我的双手按在头两边!矮油这个在千年后的电影电视里无数遍上演的羞人姿势怎么又要上演一次,这次还换了个男主角!我使劲挣扎着,可是耶律隆绪的双手比脚上的铁链还坚硬,手腕上的伤被他握得生疼,重重地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口不择言地叫道:“娶谁做皇后你说了不算,你母后才说了算!你连你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何苦又想来掌控我的人生!”

耶律隆绪一听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好!那朕就让你看看朕是否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朕今日就要让你成为朕的女人……”

耶律隆绪说完,就朝我的脸上、唇上、脖子上狠狠地吻来……我慌忙地躲着喊着,“耶律……隆绪……不要这样……不要……唔唔……”,可是任凭我如何挣扎,也逃不开他那铺天盖地的吻……

吻着吻着,耶律隆绪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吻到了我满脸的泪水,手腕处也湿湿的,缠着的白色棉布已被鲜血浸透了……看着已无力挣扎的我,耶律隆绪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着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阿舞,阿舞……朕是不是弄伤了你……别哭……别哭……刚才是朕晕了头……朕说了要送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朕会说到做到……你放心,朕会等到洞房花烛夜再……”耶律隆绪慌乱地站了起来,急冲冲地跑出帐外……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很久,暗骂着自己为何要刺激耶律隆绪,现在真的不能拿他当熊孩子看了,因为这个熊孩子已经渐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帐外传来萧排押的问询,“阿舞,你饿了吧,皇上让我给你拿些饭菜,顺便让御医给你换下药!”

我赶紧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拢了拢头发后道:“嗯,你们进来吧。”

萧排押掀帘进来,王御医和拿着饭菜的侍卫跟在身后。侍卫摆好饭菜就退了出去,王御医看见我手腕染满血的棉布,惊呼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出这么多的血?”

我苦笑了一下,“王御医,这伤无妨,涂些金创药就能止血……”

王御医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坑地帮我换着药,等他换完药退出后,萧排押安慰道:“阿舞,你别怪皇上,最近皇上压力很大,太后让皇上操练亲卫军,可是没给他军费,皇上正为这事儿发愁。阿舞,你若是有办法帮助皇上筹集些军费,相信皇上……皇上……”

我白了萧排押一眼:“你对你主子真是实心实意啊,连同你那个爹也是。我让你爹等你回上京后再把信交给你,你爹可好,当晚就送了,弄得我现在多么被动啊。你也是,给你银子你就好好收着,干嘛事事都让你主子知道!既然你和他那么铁,那你去问问,若我能帮他筹集军费,他能把这个劳什子铁链拿掉吗?”我举起脚腕上的铁链给他看。

萧排押干笑着,“这个,这个,排押实在不知……排押帮你去问问……”

萧排押尴尬地退出帐外,皇上不知何故把阿舞弄伤了,自己不好意思去安慰人家,正在他的营帐里喝着闷酒呢。唉,他安慰好阿舞,还要再去安慰皇上,真是命苦啊!

萧排押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营帐,耶律隆绪看见他进来,马上就问:“阿舞怎样了?”

萧排押马上回道:“皇上请放心,御医已经换好药,阿舞正在吃饭……阿舞,阿舞,托臣问问皇上,若她能帮皇上筹集军费,皇上能否能把她脚上的铁链拿掉?”

耶律隆绪叹口气道:“这鬼丫头主意多,朕倒是不担心她没有主意筹集军费,朕是担心没有了铁链,她又要跑得无影无踪了!”

萧排押拱手道:“这个请皇上放心,臣多派几个侍卫看着她!”

耶律隆绪“哼”了一声:“阿舞医术高超,配的一手‘好’迷药,朕在凤凰谷亲眼见到她把她师傅迷倒;她还厨艺高超,做些好吃的引诱那些侍卫吃下,再把迷药放入食物里……总之,这个鬼丫头有的是办法!”

萧排押挠着头:“那如果阿舞这么厉害,那皇上就用铁链绑着她吧,不过,皇上也弄不到军费了……”

耶律隆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朕之所以弄伤了阿舞,是因为她说朕想娶谁说了不算!朕很生气,因为她说对了,太后一定要让朕娶萧家的女人!凭什么朕一定要娶萧家的女人,难道朕真的不能掌控自己人生!”

耶律隆绪又倒了杯酒,刚要一饮而尽,萧排押制止了他,“皇上,既然太后说一定要让你娶萧家的女人,那只要是姓萧的女人都可以,是吧?臣倒是有个办法!阿舞尽心尽力地救治了臣,臣的全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阿舞怕别人说闲话,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臣回上京后,会立刻向家父说明阿舞的身份,让家父认阿舞为义女,臣与阿舞兄妹相称,这样阿舞也就姓萧了……”

耶律隆绪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地拍着萧排押的肩膀:“排押,排押,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哈哈哈哈……”

萧排押马上又说:“那阿舞脚上的铁链……”

耶律隆绪笑着说:“这可是你这个做‘兄长’担保的,她若跑了,唯你是问……”

第二天,耶律隆绪身后多了一个长长的“尾巴”,他身边的高大侍卫由二个变成了十个,其中有个矮矮的侍卫,那就是我,另外九个侍卫都是为了看着我而设的。耶律隆绪给我下了铁令,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他身边,甚至如厕都要在外面闻着他的臭味;而给那九个侍卫下的铁令是:不许和我说话,不许吃我拿来的任何东西,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我,甚至我如厕都必须四面八方地在外面守着闻着我的臭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