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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石头,这……这……字条是从哪里来的?” 我用颤抖的手、激动的心,指着字条、语无伦次地问着石头。

石头张着翅膀吱吱地叫着、骂骂咧咧地述说着:“就在你那个师兄的房间里啊!他确实是蠢得要死,为了这张字条,他用扫帚打我,说这字条是你给他的符,不许我拿!可是这张字条和之前的符一点也不一样啊……蠢,真蠢……”

好吧,我都能想象得出师兄拿着扫帚打石头,鸡飞狗跳……噢,不对……雕飞人跳的混乱场面。

我忍住想爆笑的心情,抚摸着石头厚厚的羽毛,安慰它道:“乖石头,你是好样的,能从师兄的扫帚低下拿到这等重要的情报,我记你一功哈!”

石头立刻腆起胸道:“那是,主人,你可一定要记我一功……”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踱起步来,踱着踱着又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道,“不过,我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出这字条到底是谁写的。”

我单手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后才问道:“石头,还记得你上次和阿火抱头痛哭那事儿吗?我看见崖壁上写着“我要回家”四个字,那可是翼星文字啊。我当时光顾着哭都忘记问了,你知道那四个字是谁写的吗?”

石头想了想道:“嗯……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有一阵特别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脑袋,我就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就看见阿火在哭,问它为何哭它也不说。看它哭得伤心,我也想哭,因为我也想回家,我也想回翼星……”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分析道:“你带回来的这张字条,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凤凰谷还有翼星来的人,有可能是那个人留下的;第二种则是君灵白“灵魂进入”了师兄身体里后留下的,他之前曾进入两次,每次都是没说几句话就被系统弹出,说明凤凰谷里有抑制“灵魂进入”的力量。在我们离开凤凰谷后,有可能君灵白第三次“灵魂进入”了师兄身体里又第三次被系统弹出,他也发现了凤凰谷的抑制力量,于是在第四次进入后,便想办法留下了这张字条。”

石头张着翅膀冲到我面前大叫:“我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君灵白应该是想让我把师兄弄出凤凰谷,这样他才能呆在师兄的身体里时间长一些。不过,看君灵白所留信息的语气,他象是并不知道我不在凤凰谷。换句话说,就算我想办法把师兄弄出凤凰谷,君灵白还是无法和我联系上,除非……我想办法把师兄弄到上京。可是,师傅这个老古董,自从把我放出凤凰谷后,他就一遍遍催归,恨不得我马上回去。现在我又想打师兄的主意,让他也出谷,这事儿难度太大了,绝对是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了一夜,最后却不能再想了,因为……那个小内侍醒了。

不过,醒来后的小内侍成了锯了嘴的葫芦,问他什么都不说,打死都不说,包括他名字的那个“汉”到底是哪个字。

记得我曾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二战时一个俄罗斯女间谍本来在德国隐藏得好好的,后来却在生孩子时暴露了身份,原因就是生产时的剧痛让她一不小心用俄语喊出了声。难道那个小内侍也是因为针灸时的剧痛,才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难道他也是大宋探子?间谍?克格勃?

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小内侍,我被气得牙根痒痒。

切,小样儿,不说是吧,老娘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我用手指重重地点着他的额头道:“你听着,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隔壁还有个病患呢,亦被我所救,醒来后便唤我恩公,人家身为女子都知报恩、要为我做奴做仆!你呢,堂堂一男子汉,竟一声不吭!不吭声为何意?想赖钱吗?告诉你,本神医救命钱很贵哟!”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他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我一拍桌子怒道:“行!行!一声不吭是吧,反正你小命捏在我手里,不吭声就当你卖身抵债做奴隶好了!能起床了就给我干活!熬药!喂狼!喂雕!”

其实吧,象他这种伤不适合总呆在床上,要时不时地下床多活动活动才行。只是他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他不痛快,说那些话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哼哼!

真不知道这个闷葫芦小内侍的身体里拥有怎样神奇的血液,反正二天后他就爬起来干活了。我则象个吸血鬼一样,整天盯着他看了又看,叹了又叹。嗳,真希望我手头能有个显微镜,再抽他一管血,好好研究研究他的血液成份。

闷葫芦小内侍被我看得发毛,直接躲到了厨房。

幸亏他还挺勤快,干活挺麻利,否则他若是再不听话,我就掏出针管再吓唬吓唬他,告诉他我在打他血的主意,抽光他全身的血,哼哼哼!

小内侍醒来后的第四天夜里,玉芳菲的疟疾开始发作了。我不断用自己的额头贴一下玉芳菲的额头,测试着她的体温。

千年后人类所拍摄的影视剧里,经常有剧情中人物将手放到病人额头探测体温的情节,其实这种用手掌探测体温的方式很不准确,在没有体温计的情况下,最准确的方式是一个健康人用自己额头温度36.5摄氏度做参照体温,去探测另一个人的额头温度。当然了,这种用额头测体温方式最适合在亲人之间使用。不过,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救玉芳菲,掌握最精确的体温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疟疾所引发的超高体温超过四个小时就能杀死性病病毒,只是病患是否能熬过这四个小时就要看病患的造化了。

我大声吩咐道:“葫芦,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若好了,即刻端过来。”

葫芦就是那个小内侍,既然他是个打死也不说的闷葫芦,我就干脆叫他“葫芦”好了。

你看你看,这个小内侍象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一样,竟然一点反抗情绪都没有,而且自从他能爬起来那一刻起,他连自己的药都是自己熬了。看他利落的泡药和熬药手法,我就知道这些活他定是没少干,从而也说明了他定是个背后有故事的人!不过,就算他是大宋间谍又怎样,反正和我又没啥利益冲突,老天白送我一个仆人,不用白不用!

我不断检测着玉芳菲的各项生命体征,四个小时也就是二个时辰一过,我开始行针给她降温,同时还加了双保险,让葫芦熬好汤药来配合针灸降温。

等给玉芳菲喂完药,我发现葫芦还静静地呆在那里,赶忙道:“你刚恢复,快回去睡觉吧。她今晚很凶险,我须时刻守在此处等她退烧,否则命将不保。

“她……所患何疾?” 矮油,这个闷葫芦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疟疾。”

“疟……疟疾,此病你能治?”面无表情的闷葫芦不仅开口说了话,连表情也发生了变化,惊讶的神情豁然显现在脸上。

“不错,且此疟疾乃我故意为之,让她患上疟疾再治好她……”我用手指朝他钩钩,让他靠近我一些,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小命亦捏在我手里,要乖乖听话哟!”

本想逗逗这个闷葫芦,没想到他听了这话后又变得面无表情,朝我低头拱手后就退了出去。

我所不知道的是,葫芦也就是秦翰此刻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本生在小康之家,父母见他聪慧便给他起名叫“秦翰”,还给他请了教书先生期盼他有朝一日能入翰林院。没想到,他十岁那年,一场疟疾夺去了他全家乃至整个村子人的性命,他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却只能四处流浪,最后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净身入宫做了内侍。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好主子,有幸跟在主子身边做贴身内侍。可就算主子待他很不错,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去当内侍呢?如果那时能遇到拥有如此神技的大夫,或许他的命运又是另一番变化。

秦翰躺在床上,回忆着往事,也回忆着他醒来后所发生的事情。那位神医表面上虽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主子曾教过他,一个人无意中说出的话往往能看出那人的本质。那神医说他刚恢复让他赶紧回去休息,说明神医是好人,那他就暂时呆在神医身边,一边慢慢疗伤,一边寻找主子。而且他还隐约发现了神医的一个秘密,神医貌似用了易容术,看上去是男人模样,有可能还是位女子。若神医真是女子,或许还需要他的保护……秦翰想着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葫芦,起床啦!” 一声河东狮吼将秦翰从梦中惊醒,“起床后把药熬好,给玉芳菲服下。再给小白与石头喂食,我先去睡会儿。若发现玉芳菲又发高烧了,即刻叫醒我。”

是的,那个河东狮吼就是我!

我打着哈欠,不断地吩咐着葫芦干这干那。

废话,他不干谁干?老娘我可是累了一整晚,终于让玉芳菲降了温,给她服下青蒿汁后,又行了一遍针,等她脉象最终稳定下来,天已经大亮了。

我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来。小白和石头见我醒过来,纷纷向我汇报葫芦这一天的所做所为:先是给玉芳菲熬药,给她服下后,又给自己熬药,然后给它们喂了食,自己又做了些吃的,最后呆在房间里打坐……

嘿嘿,有这俩家伙360度无死角地监视着葫芦,这也是我放心地睡大觉的原因。

我打着哈欠下了床,先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再接着去玉芳菲的房间看了看,此刻的玉芳菲虽然还在昏睡中,但身上的红斑已经有了缩小的迹象。

最后,我又去葫芦的房间给他号了号脉,发现他的身体已恢复了七成,便问他:“会打架吗?”

葫芦犹豫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抬抬眉毛道:“最近面馆不太平,总有人来闹事。若你会打架,就做我贴身保镖,好歹多个帮手。若你不会,那就算了。”

葫芦马上拱手道:“我会。”

我点点头道:“好,你以后就叫我掌柜好了。把自己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扔给他几个胡子眉毛,让他装扮一下自己后,便带着易容后的葫芦来到面馆,把葫芦介绍给面馆众伙计,让葫芦有空的时候教教那几个店小二一些武功,省得以后再打架的时候他们总往后跑。

之所以让那些店小二学些武功加强一些武力,是因为我总有种感觉,貌似这几日面馆风平浪静,但一定还会再有事儿发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