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第三十八章(由白先生、月小悦播讲):



“隆绪哥哥,你意欲何为?”一声娇呵从我身后传来,将我从混沌中拉回。

听那声娇呵,定是萧菩萨哥的。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说明以耶律隆绪的角度是能够看到萧菩萨哥的。

我从耶律隆绪的怀里挣脱出来,同样也在质问他:“耶律隆绪,你意欲何为?你该不会拿我做挡箭盾牌吧?”

耶律隆绪惊讶地问道:“阿舞此话何意?”

“我此话何意?傻子都能看出你那表妹喜欢你,若你不喜欢她烦请直接相告,为何要将我挡在你二人中间凭添误会。” 我使劲擦了擦嘴,却被耶律隆绪一把拨开:“此乃你我初吻,不许擦掉!阿舞,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 突然他眼睛一亮,又握住我的手:“莫非你瞧见有其他女子喜欢我,便嫉妒了?”

“我根本就没嫉妒!”我挣脱开他的手,指了指天空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对我到底是真心还是算计,只有你自己知道!”

耶律隆绪在我耳边急切地表白着:“阿舞,我真心喜欢你!”

我冷笑着推开他道:“此话太假了,你我这才见面几天,你就突然喜欢我了?若你想加上凤凰谷那些时日,那就更假了。你若真心喜欢我,必不会拼死拼活从决斗崖爬回去了!”

我从马背上跳下,头也不回道:“我先走了,你与你表妹好好聊吧!”

我重新骑上我来时骑的那匹马,掏出玉笛吹了几声,不一会儿,石头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被耶律隆绪带出来疯跑,我根本也没看清他跑的是哪个方向,喊石头过来就是让它带我回驻地。

我找到王御医,从他所携带的药材中挑了一些出来,让他负责煎药和送药。反正今晚我是不想再看到耶律隆绪了,就让王御医去照顾他吧。正好,我还可以趁着王御医煎药的功夫,偷拿些药材给赵元侃用。

我匆匆地赶回我所坐的马车那里,见赵元侃已经搭好了与昨晚一样的毡帐。赵元侃看我回来,先是默不作声,随后才开口问道:“阿舞,发生了何事?”

矮油,我就不明白了,这一千年前的古人怎么个个都那么精明!我明明已经平复好心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赵元侃还是能看出端倪来?

我故作紧张地悄声道:“我从他们御医那里偷拿了一些药材给你服用……”

赵元侃的目光闪了闪,还要继续问,我立刻指着毡帐道:“你先到里面盘膝打坐一会儿,将气血运行好。我把药煎好后,就进帐为你拔毒。因时间紧迫、条件有限、药材不多,且又怕被人发现,我所用拔毒之法需要你运气配合我运针才行。”

很快,我煎好了药,又嘱咐小白和石头在外面严防死守,便进入了毡帐,开始为赵元侃号脉。赵元侃的体质和耶律隆绪的体质不同,身体所积余毒的部位也不太一样,他的余毒沉积在肺部更多一些,这应该是他最后爬回决斗崖时吸入新毒所致。

想到此,我不由得对赵元侃解释道:“此次拔毒以肺经为主,需要你运气感受我银针之引导,从而调动心经与膀胱经之力一克一泻,将你肺里余毒排出。不过,此法拔毒速度虽快但会很疼,你若是忍受不住,可喊几声,但切记不可喊太大声。”

赵元侃点点头道:“阿舞,我不会喊出声,你放心下针吧。”

我也点点头,便开始了运针。当扎了十几针后,赵元侃的额头已经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上身的肌肉也微微颤抖着,而且他确实没吭一声,让我大受震撼。

这家伙此前肩膀受伤,我在处理他伤口时,他同样也是忍痛不吭一声。拥有如此忍痛能力的人,必定经受过非人训练。难道说,这位大宋皇子,并非是一个心血来潮想在他父皇面前谋求奇功的傻子,而是一个经过千锤百炼善于隐藏的探子?间谍?克格勃?

我心中虽充满着各种质疑,但仍耐心地行着针。半个时辰后,我轻声提醒道:“坚持住,最后两针会让你吐血!” 说完便将两针分别刺向赵元侃左右锁骨附近的“中府”穴,就见一口黑血从赵元侃的口中喷出。万幸万幸,积在肺部的黑雾余毒大部分都被逼了出来。

我又在赵元侃的左右手心各划了个十字刀口,让一些黑血从刀口慢慢渗出,等黑血变成红血后,最后涂了些从王御医那里要来的金创药,并包上了干净的棉布。

当我把赵元侃身上所有的银针取下后,见他的全身布满了汗水,便赶紧拿棉布给他擦干并让他穿好上衣,又让他喝了些汤药,最后见他很快睡着了,这才钻出毡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搂着小白坐在马车外,看着满天星斗,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耶律隆绪和赵元侃的暧昧动作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哼!这两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突然,野利瑛钻出马车急急地喊:“圣女,阿移又发烧了!”

唉,阿移每到凌晨的子时和寅时就开始发烧,说明他肝肺功能还比较弱。面对这个不足一个月的婴儿,除了针灸和按摩之外,我在汤药方面没有任何经验,若此时能遇到钱乙,那该有多好啊。

我边在心里哀叹着自己时运不济遇不到钱乙,边让小白喊来了李继迁,让他给野利瑛再搭个毡帐。野利瑛为了照顾阿移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我反正是睡了一天,今晚就由我来照顾阿移好了。

我好不容易让阿移退了烧,又哄他睡了觉,便再去查看赵元侃的症状,见他并未发烧且睡得正熟,就又去煎了碗汤药留着明天路上喝。等一切都忙完,天空已泛白。

当赵元侃神清气爽地走出毡帐,见我正红着一双眼睛抱着阿移站在马车外,忙拉住我问:“阿舞,你竟一夜未睡?”

我不由得苦笑道:“唉,你睡着后,阿移就又发烧了,给他施针退烧哄睡后,我又给你煎了碗汤药留着今日路上喝。这不,刚忙完,阿移就又醒了,他特别粘人,我若不在他身旁,他睡一会儿就醒……你感觉怎样?”

赵元侃摸了摸胸口道:“我之前常感胸闷,但此刻胸中那块大石已然消失,感觉特别舒畅。”

我点点头道:“那就好,我抱阿移去马车里睡觉了,你记得给小白和石头喂些吃的,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我回到马车里,搂着阿移很快就睡着了,连马车何时启动、何时又停下也不知道。直到我再次睁眼,这才发现夜幕已降临。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钻出马车,看见赵元侃正煮着肉汤,便赶紧问他要食物填饱肚子。

赵元侃一将食物递给我一边问道:“那边已派人来了两次,问你何时能去看诊?昨日发生了何事?用不用我陪你去?”

我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着,随口道:“不用,让小白陪我去就行了。”

在去耶律隆绪王帐的路上,我问小白:“若有人拿牛肉给你吃,最终目的是让你我分离,你还要吃那牛肉吗?”

小白嘤嘤地叫着:“我不要和你分离。”

我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多挣钱,让你和你爹他们能多多地吃上肉。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我需要你的保护,我们凤凰谷需要你们狼族的保护。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一只狼,你有敏锐的嗅觉,你要学会去分辨人世间的善与恶,并不是所有给你肉吃的人类都是好人。”

经人通报后,我走进耶律隆绪王帐,就见萧菩萨哥正在陪着耶律隆绪下棋。

耶律隆绪对萧菩萨哥道:“菩萨哥,你先出去!”

萧菩萨哥不满地摇着头道:“不吗,我为何要出去!”

耶律隆绪严厉地大呵一声:“出去!”

萧菩萨哥恨恨地指着我,怒道:“就是为了她吗?哼!” 

萧菩萨哥冷哼完,又将一个棋子狠狠地扔到地上,这才跑了出去。

耶律隆绪摇了摇头,朝我叹了口气道:“唉,萧隗因把她惯坏了!”

切,我才不管萧隗因是谁呢。我掏出号脉枕,耶律隆绪把手放在上面,我看也没看他就开始号脉,就听耶律隆绪在我耳边道:“阿舞,我真心喜欢你。”

我头不抬眼不睁地问:“噢?那你为何喜欢我?”

耶律隆绪马上答道:“我喜欢你会做许多美食。”

我反驳道:“你那是喜欢御厨,非我。”

耶律隆绪又补充道:“我喜欢你医术好。”

我又反驳道:“你那是喜欢御医,亦非我。”

耶律隆绪一把反手握住我的手道:“可是,阿舞,他们都不及你啊……我曾听父皇给母后念过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阿舞,我心悦你……”

我想挣脱耶律隆绪的手,但他的手劲太大,挣不开,我喊了一声:“小白,上!”

小白呲牙咧嘴地朝耶律隆绪冲了过来,耶律隆绪立刻放开了我的手,朝小白道:“小白,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干爹啊。”

我冷哼道:“哼!小白还小,我正教它如何分辨真与假、善与恶,就如同你还小,不知何为喜欢、何为心悦一样。等你再长大些,你还要用婚姻去平衡朝中势力,更不会有机会去理解何为喜欢、何为心悦。即便你曾听你父皇给你母后念过‘心悦君兮君不知’,但师傅亦曾告诫于我‘自古帝王无真爱’,故而我为何要相信你?”

耶律隆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叫道:“自古帝王无真爱?你师傅何出此言!我父皇对母后即是真爱,我亦会找个真爱皇后,那人即是你。”

我收拾好号脉枕,对他摇摇头道:“难道你父皇并无三宫六院、并无其他嫔妃?若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即非真爱。至于你,你连对萧菩萨哥是兄妹情还是儿女情都还未理清,又谈何真爱之人是我!我先开三天方子给你,三天后再来给你拔毒!告辞!”

耶律隆绪还要再冲上来,却被小白的低吼钉在了原地。他这才意识到,拿阿舞做赌注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情。阿舞其实说得很对,他也没搞清楚到底喜欢阿舞哪里?他只是感觉阿舞不像他遇到的那些女孩子,她特别地与众不同,总能说出一些让他很惊讶的话,有思想、有能力、有厨艺、有医术,总之和她呆在一起很开心,一天也不会感觉寂寞。

但那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爱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