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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第三十六章(由白先生、月小悦播讲):



“哼!敢情你是贪图美食,才逼着我去上京!”我气愤地抗议着,同时身体还不得不向后仰着,躲着耶律隆绪不断向我靠近的头。

耶律隆绪大手一伸,笑着扒住了我的双肩,又将我拉近他道:“非也,非也,我实则是贪图美人……”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对啊,都说古人有男女大防。可是,自从耶律隆绪和我见面起,他的暧昧语言和动作就越来越多。同样玩暧昧的还有赵元侃,不仅昨晚把我“壁咚”在床上,今早还说什么让我和他一起去汴梁的鬼话……嘶,这两个男人在凤凰谷的时候离我远远的,怎么一跑到谷外却判若两人了?唔,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想到此,我不由得问道:“你们爬回决斗崖后发生了何事?”

“你们?”耶律隆绪停止了动作,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难道阿舞曾与他见过面?”

嗳?这熊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税了?竟然还能发现我话中所隐藏的“秘密”?

我一下子把耶律隆绪推开,冷哼道:“遇见你一个便已足够,我可不想再遇见另一个。我就是感觉奇怪,你在凤凰谷时与我保持距离,为何此次见面却一反常态?该不会是另有所图?”

耶律隆绪刚要开口解释,他身后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隆绪哥哥!隆绪哥哥!……” 女声中还夹杂着萧排押的阻拦声:“……哥,未得皇上允许,不可入内……”

耶律隆绪转过身来,与我一起看向门口,就见一位身装红色干练骑马装的妙龄少女闯了进来。她一看见耶律隆绪,象小鸟一样扑进他的怀里道:“隆绪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耶律隆绪一把把往他怀里钻的少女拉了出来,惊讶地问道:“菩萨哥,你怎么来了?”

那少女不满地撒娇道:“隆绪哥哥,姑母让你赶紧回上京,我左等你不回,右等你亦不回,便想着出来迎迎你,未承想迎着迎着竟走了如此之远。幸亏我带着驯鹰铜管唤来了雪花,助我找到了你,否则我就走丢啦,隆绪哥哥所养之鹰着实厉害!”

那少女突然看到站在耶律隆绪身后的我,指着我疑惑地问道:“他是谁?”

我挑挑眉毛,冲他二人一拱手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做准备……”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帐外,萧排押跟在我身后道:“圣女,穹庐已备好,请圣女入内查看……”

“穹庐?”我疑惑地看向萧排押,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哑然失笑起来。

原来,我犯了个低级错误。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将草原部落所居住的帐篷称之为“蒙古包”。其实,“蒙古包”一词始于清代。草原部落所居住的帐篷在宋代被称作“穹庐”或“毡帐”。记得我在翼星准备到地球执行真爱任务的资料时,曾看过南宋书记官彭大雅所作的《黑鞑事略》,书里就有“穹庐”的记载。因为该书所记载的是南宋见闻录,比钱乙所在年代晚了一百多年,我那时就一目十行地看了看,并未认真对待。

我跟着萧排押走近穹庐,仔细打量着外面的一切。萧排押能在很短时间内将穹庐搭好,可见其复杂程度不如耶律隆绪所住的王帐。我隐约记得《黑鞑事略》里记载着穹庐“以柳木为骨、以毡为衣……”。

萧排押见我神情严肃地在穹庐外面东摸摸西看看,有些紧张地问道:“圣女可是不满此穹庐?”

我赶紧打哈哈道:“非也,排押多虑了,我好奇为何你能如此之快搭好此穹庐?”

萧排押忙道:“此穹庐骨架以柳木制成,外裹以毡布,拆卸极为方便。”

噢,看来从北宋到南宋,这穹庐骨架和外裹之物在这二三百年里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萧排押又问:“不知圣女为何对穹庐感兴趣?圣女此前所住亦是穹庐……”

艾玛,萧排押这人太精明了,我若是问太多问题,事必会被他发现什么,我得赶紧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假装咳了一声,朝萧排押一勾手,让他靠近些,开口道:“其实,我是想问那女孩儿是谁?”

看见我那八卦表情,萧排押终于明白我刚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忍住笑道:“她是太后胞弟之女,叫萧菩萨哥!”

噢,怪不得听她说什么姑母,原来这两人是表兄妹。这个叫萧菩萨哥的女孩儿来得正好,刚好能阻止耶律隆绪一天到晚缠着我。不过,看样子她也是个娇惯任性的主儿,我必须嘱咐萧排押看好她,不能让她坏事儿。

我赶紧对萧排押道:“一会儿我给你们皇上拔毒时,你一定要把她拦在穹庐外,千万不能让她进来,我行针时最怕有人打扰。”

萧排押陪我走进穹庐后,又向我介绍了此次随耶律隆绪出行的御医。这位姓王的御医是上次耶律隆绪犯病时主治御医的徒弟,王御医也知道能和“雪山医圣”的徒弟当面讨教是千载难得的机会,对我的态度自然是恭敬得很。

我询问了王御医上次耶律隆绪发病时的症状、他师傅的治疗办法、以及所使用的药方,当知道他师傅一直把医治重点放在舒肝利胆上,我不由得有些纳闷地问他:“难道你师傅就未发现脾有寒湿?”

王御医解释道:“正是因为肝木克制脾土故而才……”话未说完,就见耶律隆绪大步走了进来,冲着王御医道:“朕之命乃阿舞所救,如何医治听阿舞所言即是……”

萧排押听从我的安排,先协助耶律隆绪脱去衣服且只留亵裤,又扶着他在桌子上躺好后,便走到穹庐外守着。我则坐在桌子旁,开始给耶律隆绪号脉,边号脉边解释道:“你身体之余毒已沉于五脏,脾脏最多,这与你天生脾胃虚弱有关,你儿时应还受过冻。”

耶律隆绪冲我竖起大拇指道 :“阿舞厉害,你连我儿时受冻都能号出来。母后曾讲过我儿时之事,一岁时她有次带我外出遭刺客追杀,车子掉入冰冷河水中,好在护卫随后赶到,将我们救出……”

我点点头道:“那就是了,那次意外让你留了病根,造成你现如今时常手脚冰凉、手心潮湿。”

耶律隆绪微微一笑道:“阿舞真细心,竟连我手心潮湿都发现了。”

我骄傲地朝着凤凰谷的方向一拱手道:“此乃我师傅教导有方,师傅称为医者必不能忽略病患身体之异状。今晚拔毒放血后,你定会感觉很累。我会再给你煎碗汤药,助你夜寝兼养血。”

我又转头看向王御医道:“王御医可在此看我如何下针,日后我若不在,你亦可依法医治。”

王御医正惊讶于我和耶律隆绪不分身份的“你”“我”之谈,此刻又听说我允许他在旁边观诊,更是激动万分,连递给我针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开始心无旁骛地施针,或深或浅,或快或慢,节奏分明,王御医看得目瞪口呆。当行云流水般的一套针法施完,我将随身带的匕首用火烧过后,在耶律隆绪的二个脚心处划了个十字刀口,一些粘浓的黑血从刀口流出,等黑血连成线变成红血后,我让王御医赶紧在刀口处涂些止血的金创药,再用布条包上。

我取下耶律隆绪身上的银针,又号了号脉后,便喊萧排押进来,让他想办法把耶律隆绪移到他自己的王帐。我又从王御医所带的一堆药材里挑了些草药出来,让他赶紧煎出一碗汤药来给耶律隆绪服用。

这边我累得一身大汗、气还未喘完一口,那边李继迁又派人来通知我,小阿移又开始发高热了。

我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李继迁正在我坐的马车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赵元侃带着小白也呆在车外。马车里阿移哇哇的哭声和野利瑛哄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哀的气氛。

看见我回来,小白挣脱赵元侃向我跑来,嘤嘤地表示着这么久没理它的不满。我拍了拍它的大脑袋,让它先乖乖地和赵元侃呆一会儿。

我走到李继迁面前安慰他道:“族长无须心急,阿移病症反复乃预料中之事。”

这个大男人打仗有勇有谋,怎么一遇到阿移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自乱阵角呢。为了缓解他的不安情绪,我让他带人到附近找找蒲公草,这草又叫蒲公英,有清热解毒和催乳的功效。

进入车内前,我悄悄同赵元侃解释道:“阿移突发高热,我只能再等一晚为你拔毒了。”

赵元侃点点头道:“阿舞无须担心我,快去为阿移医治吧。你一回来,大家就心安了,连悲哀气氛都即刻消失无踪。”

我钻进马车,又花了近半个时辰给阿移施针加推天河水。当阿移烧退睡熟后,我又嘱咐野利瑛将李继迁他们采回来的蒲公草洗干净,煎第一遍给阿移喝,煎第三遍给乳娘喝。连续施针医治了两个人,我也累得精疲力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走出车外,见赵元侃正站在车旁,他朝我一笑道:“阿舞累坏了吧,我已用毡布搭好一简易毡帐,你快进去休息吧,我和小白在外面守着。”

“知我者元侃也。”我边打着哈欠边拍拍他的手臂以示感谢,钻进毡帐后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睡着前,我好象听到赵元侃在帐外感叹:“阿舞,今夜满天星斗、银河飞舞……星舞……星舞……原来你名字竟如此美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