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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第三十三章(由白先生、月小悦播讲):




我虽懊恼自己怎么又犯了将心里话说出口的坏毛病,但当听到病患四十五号说他叫赵元侃、第一眼相见像认识了千年,一股悲愤从心中涌起,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赵元侃以为弄痛了我,立刻松开了我的双手,替我擦着眼泪道:“片刻前你还问我是谁,片刻后却又知我名讳,阿舞,你定是有事瞒着我!想当初在东京汴梁大街上,我纵马至你面前时你已然晕倒,直至你们离开汴梁,你我便再未见过。此后我掉入凤凰谷,醒来后见你第一眼,你眼神却露出曾与我相识之意,之后又对我极其冷淡。阿舞,你明明识我却又不愿认我,为何?”

哼!为何?我愤怒地推开了那个叫赵元侃的男人,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在心中狂喊:因为我怕自己一不留神又陷入绝境!

千年后的元侃背叛了我,让我从地球来到翼星;翼星君灵武变成元侃欺骗了我,让我又从翼星来到地球。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只想与真爱一起过平凡日子,不想被谁当做弃子在星球间扔来扔去。

我多么想找个人述说述说我的委屈!我的愤怒!我的悲伤!我的绝望!可这个人是眼前遇到的这个“元侃”吗?我可以相信他吗?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个人就算不是皇帝,也应该是个姓赵的皇亲国戚,就算他拥有和元侃一模一样的脸,也绝不是我可以相信的人!

想到此处,我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道:“适才替你拔箭,你痛极晕倒时曾喊元侃,故而我才知你名讳……你今日失血过多,好生休息吧。我先出去找些吃的,明日再去弄些药材为你疗伤。”

看着阿舞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赵元侃喃喃道:“适才你替我拔箭,我虽痛极晕倒,却未发一声……阿舞,你用如此蹩脚借口来搪塞我,却又是为何?”

走出蒙古包后,我搓了搓脸颊、定了定神,又喊出小白和石头,先嘱咐石头在外面守好,不要让外人进入,再让小白帮我找到师叔的手下。小白嗅觉极佳,它那么贪吃,轻而易举就能闻到食物的味道,找到了食物也就找到了师叔的手下。由于师叔和李继迁还在耶律隆绪的王帐喝酒,我便让他手下们帮我拿些吃的,还特地嘱咐多拿些肉。那些手下都知道我身边有头狼还有只大雕,见我多拿了些肉也没有任何怀疑。

取回食物后,我先分给石头和小白一些,又递给赵元侃一个大羊腿,见他又露出“十万个为什么”的神情,便马上开口道:“你此次来草原,所为何事?”

赵元侃接过羊腿,吃了几口,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听闻李继迁有意投靠大辽,故而……”

我点点头道:“故而你就潜入草原探听虚实,是吧?李继迁是草原山戎部族长,是保护凤凰谷之人,若你想动李继迁即是与凤凰谷为敌,按理我应把你交给师叔处理。不过,凤凰谷有古训,治病救人须善始善终。我先不管你们大宋与李继迁之间有何恩怨,先只管为你治病,待你病好后即让你离开,之后你是死是活均与我无关。”

“阿舞,凤凰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不会对凤凰谷做任何不利之事。”赵元侃解释道,“我潜入草原才知李继迁还叫拓跋继迁,是草原山戎部拓跋一族族长。我本不赞成父皇收回平夏五州封地,但我亦无法说服于他……”

我立刻恍然大悟地叫道:“噢,原来你是个大宋皇子!!啧啧啧,看来上天看我养活一头狼一只雕不易,专门派人送银两来了。”

我撸了撸袖子,把一只腿架在凳子上,装出土匪的模样,拿起匕首指着他道:“来来来,把你身上所有值钱之物统统交出来,交银两买命,保你不死!”

赵元侃见我突然变成贪财的模样,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道:“阿舞,此次出行我所带银两不多……”

我冲着小白道:“小白,上!”

小白立刻呲牙咧嘴地低吼着就要扑上来……

赵元侃马上举起双手道:“停,停,我交!我交!”说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衣服夹层里所藏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我看了看,就是一个玉佩、一些碎银和一张标注着“一千两银”的飞钱,确实不多。

我冲着赵元侃努努嘴道:“给你手下写信,让他们准备好一万两银子,做为你在此处费用。五千两治病费、三千两易容费、二千两封口费。我身边突然出现个男人,定会被人发现,须给你易容,让你装扮成凤凰谷下人。一旦有人问起你是谁,你若担心我口不择言,便须再多付些银两……”

我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惹得赵元侃哈哈大笑起来:“行,阿舞,你要多少就多少。拿笔墨纸砚来,我让手下送飞钱与你。”

我找到笔墨纸砚放到桌子上,赵元侃大笔一挥很快就写好了几行字,把玉佩和信交给我道:“你让石头送信吧,向东飞一百里有片树林,林中有一枯树,将玉佩挂在枯树枝上,自会有人出现与石头联系。”

赵元侃说完,又从头顶的玉冠中抽出一个玉管递给我道:“此物为玉笛,专门用于训雕,比萧排押给你那铜管还要好用,能吹出比铜管更多音阶,声音能达方圆百里。此玉笛乃我偶得之物,当时就想着若有机会再遇到你,就将它送与你,方便你与石头联系。”

唔,还别说,这男人送我这么一个礼物,如同雪中送炭,解决了我与石头联系的大问题。想当初在凤凰谷的时候,别看他话不多,但却将我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说明他思维缜密、心细如发。

做为回报,我便和赵元侃说了说他目前的身体情况:“你昏迷之际我曾为你号脉,发现你体内余毒未消反涨。按理你身体要比耶律隆绪强壮,至少你脾胃天生就比他好,却为何体内余毒比他还多?难道自你离开凤凰谷后就再未调理过身体?”

“那日爬回决斗崖之际,我所戴防毒面具差点掉落,可能那时我又中了些黑雾之毒……”赵元侃解释道,“此后我曾让御医为我解毒,但他们医术均不及你……”

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几日我会想法为你解余毒,须针灸几次拔毒放血,再喝些汤药。嗯,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赵元侃立刻道:“阿舞到床上睡,我睡地上”说完便要起身,我赶紧将他按回到床上道:“此刻你为病患,箭伤严重,若不想伤口再裂开就在床上睡吧,正好我可趁此机会为你易容。”

赵元侃一听我说要为给他易容,便没再坚持睡到地上,而是乖乖地再次躺到床上并闭上了眼睛。我则取出易容用品,开始在赵元侃脸上鼓捣起来。

望着他那张与元侃一模一样的脸,我在心里哀叹着自己为何会与这个长得和元侃一模一样、名字和元侃只差一个字的男人再次见面?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治好他所中的黑雾之毒吗?而且“祸不单行”啊,再次见面的男人还有那个叫耶律隆绪的大辽皇帝。艾玛,这一整天,我竟“阴差阳错”地与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再见面的两个男人都见了面,简直是,孽缘!孽缘啊!

而且,这孽缘还不消停,第二天一早,天才刚刚亮,就听见耶律隆绪在外面喊:“阿舞,阿舞,昨晚你为何没来?”

我一下子被惊醒,立刻喊道:“你先别进来,我还未起身。”

我一边示意同样已醒来的赵元侃千万不要作声,一边胡乱地理了理自己妆容,一边暗自庆幸,幸亏昨晚临睡前,我已给赵元侃易容,否则若是耶律隆绪一下子闯进来,还真会出状况!

我走出蒙古包,见耶律隆绪正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便问他:“你一大早来找我,所为何事?”

耶律隆绪立刻不满道:“昨日让你跑了,你还欠我一碗面条呢。”说完,就要上来拉我的手,我赶忙躲开了。

耶律隆绪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还用鼻子闻了几下,怒道:“不对,你身上有其他男人味道”。他指着蒙古包问:“里面还有何人?” 

矮油,这熊孩子会训狼也就罢了,何时还添了狼鼻子功能?

我忙道:“里面皆来自我凤凰谷,并无他人……”

耶律隆绪不理我的答复,继续怒道:“来人,给朕进去看看!” 

萧排押和两个侍卫刚要上前,就见门帘一挑,一个满脸胡子、眼皮上有条长长伤疤的男人……走了出来。

(未完待续)

作者的话:“银票”在北宋时期被称作“飞钱”,这个中国最早的现金汇兑方式其实是出现在中晚唐。唐宪宗时,经营飞钱业务的是诸州驻京师的进奏院(类似于驻京办)以及豪富之家。到了宋代,“取唐朝飞钱故事,许民入钱京师,于诸处州便换”,在京师入钱、地方取款,成为宋代便钱汇兑的形式之一。